“没,没多久。”张三宝被人看穿有些不悦,不过还是故作镇定:“主要是让杭大厨指点下我的刀工如何?”
这份心思谁不明白?不过杭静斋却明眸识心,从张三宝眼神中便看出他的右手到现在还在微微发抖,因为右手持刀用的时间太久了,甚至还有一条划痕。
“把你右手食指伸出来。”杭静斋冷冷道,张三宝在众目睽睽下只能伸出食指。果不其然,一条一厘米左右的小口子刚刚鲜血凝固,杭静斋头也不抬平淡无常道:“去包扎下吧,记住我们今天的菜单,不需要用豆腐做摆盘。”
一句话无形嘲讽了张三宝,更让自己的地位竖立起来,其他的帮厨看到后更加卖力,就连切刀剁块的粗活都抢着干。
“豆腐笑弥勒?”
杭静斋看着眼前的雕刻突然微微发笑,好像走了桃花运魂不舍守的样子,反观玄冥道人,听见这几个字瞬间勃然大怒:“把我给我毁了他,什么狗屁不通的名字,赶紧给我毁了他。”
“不就是一道豆腐雕刻么,犯得着这么生气?他的水平还差着远呢,放心哈。”
即使生死攸关,玄冥道人也没这般暴躁过,杭静斋好言安抚总算劝了回去。因为他正好缺一件玩偶用来炼至炼傀术,现成的豆腐人,不用白不用。
傀儡如同人,预造傀儡必先绘符,符乃命令语。后安置皮、肉、筋、骨、血,随后放入脊椎联通五极,最后注入元气便可。
看上去还真的挺简单,就像制作一个机器人。先是画符,给予命令需要做什么。随后安装各个零件,最后放入电池。
可关键点是,需要制造傀儡的人精通画符阴阳术,还要工科思维,最后才是鬼修的实力。
怪不得不是一般的人还真制造不起来,这可是融汇了多种学科,所以方易不懂也是理所当然。
“我曾和白三爷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符,这次万幸能派上用场。理工思维与我做菜同出一辙,讲究美伦美色,所以要有个立体概念,放置东西问题也不大。我本身就是鬼修,元气自然拥有,这么说来天助我也!”
冥冥中似乎有天意,这一切仿佛正是为杭静斋量身准备。
刚好灵堂内哭的此起彼伏,自己随意拿走一张黄纸没人察觉,用红墨立马镌写几个古色古香的篆字。豆腐本身就很柔韧,炼傀术中的皮、肉、筋、骨、血并非真是实物,而是寻找合适的代替。
腐竹皮编成了皮,红烧肉塞进去,韭菜叶当成经脉,乳鸽熬汤后的骨架子就成了豆腐弥勒的骨,至于血,杭静斋大发善心,用新鲜的鸡血灌入。
微妙微翘,拥有皮、肉、筋、骨、血的笑弥勒就这样制作完毕,刚把黄符小心翼翼塞入其中,就引得众人前来围观。
“杭厨,你这是给他穿了件衣服?”
张三宝看着不明就里,在别人的豆腐雕刻上做文章,这真是大厨所为?
“不仅如此,我要化腐朽为神奇,让他自己走进锅中,这才是淮扬菜刀工的最高境界,叫巧夺天工,腐朽化神奇。”
杭静斋看到张三宝呆头呆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来气,这人居然大庭广众叫板自己,一定要让他狠狠打脸。
“哟,我真是孤陋寡闻,做了这么多年饭,第一次听过豆腐还能走路,大家快过来看。”
张三宝在当地威望极高,振臂一呼,果然又围了不少人,这下真中了杭静斋的下怀,但为了让其狠狠出丑,故意说道:“我也就开个玩笑,你咋还当真了?”
“那可不行!”没想到张三宝居然玩真的,一板一眼道:“你是谁?你可是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师长,能和我们这些乡野村厨开玩笑?”
“就是,杭大厨,你就露一手给我们看看。”
“是啊,我们还没见过豆腐能走路。”
你一言我一语,围观的人有的是不知情,有的是故意恐吓看好戏,唯独杭静斋并不说话。
“怎么啦?做不出是吧?”张三宝好像吃透杭静斋,拍着桌子哈哈笑道:“做不出说下,我们又不能为你。”
“不是做不到,是做到了怎么办呢?”
看到鱼儿上钩,杭静斋故意露出匪夷所思的模样,看着就像假把式。
“啥都不说,一千输赢怎么样?”
说完,张三宝掏出一叠钱放在案台,一副吃定了的模样。
“谈钱多伤感情,要不这样?”杭静斋眼珠转动,一个坏心思在他脑中出现:“就劳烦您光着屁股做菜在门口跑三圈可以不?”
“你?”
听到如此羞辱,张三宝气的直哆嗦,但想到这是不肯能完成的事情,还是平复心情道:“就以这两米为限,你加工的这道笑弥勒五分钟内走到锅里算我输,但是!”黑眼转动,张三宝冒出冷声:“如果你做不到,那你就得脱光了跑三圈,怎么样?”
“不必了吧,大冬天这么冷,多伤感情?”
其实杭静斋志在必得,但为了让张三宝彻底深入,继续装好意。
“大伙给我作证,如果今天我输了,我光着屁股跑三圈干活。但如果杭大厨输了,麻烦您受累,同样光着屁股跑三圈然后乖乖把活干了!”
这旧识博弈赌徒,眼看胜券在握早已失去理智,杭静斋露出微微一笑道:“那我就试试。”
其实按照炼傀术的记载方式,就差最后注入元气,算是给予能量。杭静斋拿出小刀,装模作样在豆腐笑弥勒上刻画起来,实则暗暗注入元气。
元气若影若现,其余人根本无法察觉,但在杭静斋手中如同悬丝仅仅牵住豆腐。
“成了!”
想不到元气刚刚注入,豆腐弥勒居然真的能开始走动,张三宝雕刻的时候并没有把下半身雕刻的双腿分明,所以走起路来拖泥带水,就像瘸腿般一瘸一拐,走两步还掉了一块豆腐。
“什么?”
别说张三宝不相信,就连周围其他人每一个相信,纷纷擦拭眼睛,看着豆腐弥勒慢悠悠走进锅中。
‘噗通。’
干净利落,整块豆腐不请自入,直挺挺掉路前面汤锅中,这下轮到张三宝傻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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